我覺得要觀察一個專注走在自己道路上的創作者,你隨便拿一篇他較不受矚目的一篇作品來看,你一定也能從中找到他創作的脈絡。
兩年前,TBS請來十位知名腳本家來個命題作文,作品篇名為《父親的背影》,讓這十位腳本家寫出他們各自心中的「父親形象」。坂元裕二在劇的第二集寫了一個關於教練父親與女拳擊手(又是找來滿島光!他真的很熱愛用滿島光來說出自己想講的話)之間的故事「結婚.比賽」。雖然表面上是敘寫女兒與父親之間的糾葛,但我覺得整篇故事看起來還是不脫坂元裕二從《Mother》開始就一直不停在提的母題(《儘管如此》、《Woman》、《馬賽克日本》、《問題餐廳》):「女人」。
他只用兩個比喻,就在這篇像是練習作的命題作文裡,寫出「女人」的天命與堅定:
「妳知道松浦亞彌是怎麼出道的嗎?松浦亞彌十四歲的時侯去看早安家族的演唱會,淳君突然對她說『到舞台上去唱首歌吧』,她就穿著自己的衣服,在中野太陽廣場唱了一首還沒有完成的歌,松浦亞彌非常出色的唱完那首歌,然後就在後台大哭。
妳聽懂了嗎?一個人擁有什麼,從一開始就確定了,松浦亞彌生來就拿著麥克風,妳生來就戴著拳擊手套,約會的話誰都會啊,但是能登上拳擊擂台的人卻只有被選中的人啊。」
「『現在停下腳步的話,就會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,必須邁步前進』,《風之谷》的台詞是這麼說的,我難過的時侯總會想起娜烏西卡。
比如說聯誼的時侯,因為是第一次被邀去聯誼,我還去將棋俱樂部問那些老爺爺預先練習,想著肯定沒問題就去挑戰了,結果男生們看著我的臉問了我好幾次「妳是不是在生氣?」,因為我眼神兇惡,在普通模式底下也會不自覺的瞪著對方啊。但既使如此,喝了酒之後大家的關係也跟著好起來,在我剛覺得真開心的時侯,你就進來了,抓住每個人開始說教,說什麼「別在這麼重要的青春時期一群人在這傻笑!」,「接下來是要開雜交派對了嗎!」,我當時想著要是沒打拳擊就好了,但是第二天早上五點起來,我們在河邊的路上跑步,是你,把我有生之年第一次買的胸罩扔進去的那條河裡。
我想穿,非常想穿,但是穿上那樣的胸罩,我再也沒辦法站上擂台,穿上胸罩,我的拳擊生涯也會跟著結束,娜烏西卡肯定也沒有穿胸罩,娜烏西卡肯定也沒能去成聯誼,現在停下腳步的話,就會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,必須邁步前進,我這麼想著,一直走到現在。」
堅定寫著自已想寫的主題,就算是看似在描寫別種類型,就算是別人給自己的命題作業,但不論如何,都要融入自己想寫的東西。
坂元裕二一直是這樣的。